“你骗得了自己,也骗不了我。”老洛的话让洛小夕的笑容蓦地僵住,他继续道,“小夕,爸爸还不了解你吗?你哪里是过死板的朝九晚五这种生活的人?” 陆薄言抬了抬挂着点滴的手:“如果不是你让医生给我挂点滴,我会连粥都喝不了?”
这个夜晚,似乎比陪着母亲在监护病房里等待命运宣判的那个夜晚还要漫长。 吃晚饭的时候是洛小夕主动下楼的,拿过老洛的碗给他盛了汤,“爸,喝汤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绉文浩笑笑,“你哥特地叮嘱不能让洛小夕知道,你懂的。” 陆薄言扬了扬眉梢,不甚在意的样子,苏简安立刻领略到他的意思:没有。
“还不饿,先去酒店吧。” 他起身,离开休息室,头都没有回一下。
“我知道。”韩若曦说,“你放心,明天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到你的公寓。不过,你可要悠着点,别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。”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:“薄言……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小丫头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狠绝的肃杀,穆司爵第一次觉得她有点棘手,“你要干什么?” 唐铭专门叫了家里的佣人带苏简安和萧芸芸上楼,说楼上的洗手间用的人少,也省得等。
最后,苏简安想到了洛小夕她要摔倒的时候,洛小夕的反应太大了。 只要不伤害到别人,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,也从不觉得自己的任性是一种错误。
她伸手挡住陆薄言,如实招供:“我承认我没走!你烧得很厉害,我怕你烧成傻子!”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简安,“你做了什么坏事?说来听听。”
不等陆薄言回答,韩若曦又“呵”的冷笑了一声:“是委委屈屈的跟你抱怨我恶毒,还是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去跟你哭诉?你真应该看看她昨天跟我说话时的样子,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小白兔!她根本就是装……” 许佑宁朝着穆司爵做了个鬼脸,转身去找东西了。
“记者轰炸了一下就受不了了?”江少恺朝着苏简安晃了晃手机,“朋友给我发消息,说陆薄言刚才就到了。” 再说,她和苏洪远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,何必再去看他?
“……”洛小夕只是哭,讲不出一个字来。 她冷冷的看着陆薄言,似乎并不为他刚才的话所动,只淡淡的说:“如果我告诉你,我不再爱你了呢?”
陆薄言站在门外,颀长的身躯在地上投出一道黑暗的阴影,俊脸阴沉,就像在酝酿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,令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心生忌惮。 明明是一个好的结果,她没有伤害孩子,陆薄言也终于愿意离婚,她却觉得沉重,就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,压得她迈不动脚步,喘不过气来……
“可是,我习惯控制有利用价值的一切。你在娱乐圈是前辈,可以呼风唤雨,这点我不否认。但是”康瑞城猛地捏住韩若曦的下巴,目光变得狰狞而又危险,“在我这里,永远都是我说了算!你只有听我话的份。” 该说什么?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?
苏简安摸了摸他的短发,“因为小夕走了啊,你体谅体谅他。” 在苏亦承的印象中,陆薄言待人虽然疏离冷淡,但始终维持基本的礼貌。
沈越川被问得一头雾水,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陆薄言在想什么,叹了口气:“这么大的事情,简安不会跟你开玩笑的。” 警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车祸原因,但调查一步步进行,每一步都顺利得像程序解锁,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。
庆幸的是,萧芸芸不在妇产科上班,印证不了陆薄言的猜测,事情……应该还可以再瞒一段时间。 “你告诉腾俊你不认识我。”苏亦承目光如炬的盯着洛小夕,“那你十年前倒追的人是谁?”
她提出离婚的时候,他生气,却伤害自己。 “陆薄言……我们离婚吧……”
但不消半秒,他已经冷静下来,沉着的吩咐:“让越川马上赶到工地,叫钱叔备好车等我。” 家政很尊重苏亦承这位雇主,他富裕却不高高在上,哪怕对待她这样的蓝领阶层也十分礼貌,于是她给苏简安打了电话,向苏简安说起这件怪事。
洛小夕见母亲的另一只手执着电话听筒,忙加快了步伐,“怎么了?” “……”洛小夕只是哭,讲不出一个字来。